穆瑾言降低语调，笑容慢慢消失无影：“婉儿她跟你不一样，你在商界游走，口才谋略非同一般，婉儿不过是个学生，你能跟她谈什么？以后，如果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来找我。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倒是可以让徐凯准备一瓶好酒，我们慢慢谈。”
肖书瑶瞳孔微缩，指尖轻轻颤抖。
父亲说得对，他早已过去那个温润的少年了。多年商场沉浮，勾心斗角的生活，早已将他变成了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不管佟婉如何，与他家人如何，对穆瑾言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不是他爱的佟婉。
手指用力扣住扶手，指尖泛着青白色，窗外天色渐晚，肖书瑶抬眸看他，语音缥缈：“瑾言，我从年少就开始喜欢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穆瑾言看着她，良久之后淡淡说道：“如果我不是穆氏总裁，没有被外界传得神乎其神，褪去一身的财富，你还会喜欢我吗？”
“喜欢，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
肖书瑶似乎无法忍受穆瑾言质疑她的感情，话音微扬，情绪有些失控，甚至不管不顾，执着问出口：
“瑾言，如果没有佟婉，你会不会重新和我在一起？”
穆瑾言说：“就算没有佟婉，我也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和你在一起。”
肖书瑶笑了，眸光浸了水雾，伴着笑容，眼角有泪滑落，似是放弃般。
她说：“穆瑾言，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无情？”
“书瑶，曾经我给过你机会。如今，我已经和佟婉结婚了，如果你还顾念当年的情谊，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我的家事。”
穆瑾言淡淡看着肖书瑶，语气如常：“我希望，你不要毁了年少的情谊。”
肖书瑶一个人在咖啡店里坐着，续了一次杯的咖啡，最后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她没有动。
有服务员走过来，习惯性地问她：“小姐，需要帮您续杯吗？”
“不用了，谢谢。”
咖啡凉了可以续杯，感情淡了还可以续吗？
她看着桌上凉掉的咖啡，心里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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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国到配型结果出来，向枫都一直没有告诉陆童，只是暗地里告诉了佟婉，让她帮忙隐瞒。
既然当初决定了放手和成全，就不希望因为这次的事，让陆童和向远之间再多生误会。
接到向枫电话的时候，佟婉正在机场候机厅。
“婉儿，配型成功了。”
“阿枫，你……”佟婉愣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该恭喜吗？还是应该安慰？
似是知道了她的为难，向枫放松轻笑了一声，语气如常。
“怎么说，心里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
向枫叹了一声，坐在医院里的长凳上，抬眸看着不远处的积雪。
阳光穿破云层洒在未尽的初雪上，泛着晶莹的光芒，明媚得有些刺眼。
向枫说：“婉儿，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微妙，以前，他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人。现在知道自己能救他，心里反倒是有一些窃喜。”
“阿枫，这是人之常情。”
温热的茉莉花茶捧在手心里，暖暖的，仿佛浑身血液的流动都充满了精力。
她说：“阿枫，亲情家人，难能可贵。如果有空，不妨见见他吧。”
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不禁然想起了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那天，向远独自一人来了她的办公室，打听那个暗中来配型的人。
想必早已猜到了那个人，就是向枫，只是不敢相信，来找她确认罢了。
她说：“抱歉，我们不方便透露。请你理解。”
向远倒是没介意，苍白地扯了扯唇角，眸光里却毫无笑意。
他说：“医生的职责里，应该没有干涉病人家事这一项吧？佟医生，你说呢？”
脸色微愣，笑容礼貌。
佟婉淡淡应下，没有再接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能为人所知。
这一点可以理解。
走到门口的时候，向远停住了脚步，嗓音低沉着。
他说：“佟医生，如果哪天见着他了……麻烦代我跟他说声，谢谢。
如果他有空的话，让他回家一趟。”
佟婉应下，片刻之后，门口传来一句，“多谢。”
声音很轻，但她听得很清楚。
电话那端是意料之中的沉默，就在佟婉以为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向枫淡淡开口。
“婉儿，我会考虑的。等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
时隔多年，情绪积淀。
他也需要勇气去面对曾经的家人。
沉默片刻，话题斗转。
向枫这才好奇地问道：“婉儿，马上元旦了，你在机场干什么？”
“我想去南城，看看笙笙。”
看着来来往往的旅客，佟婉敛了眼眸，眸光复杂。
这个节点，机场多的是赶着去与亲友团聚的浪子，欢喜多过悲伤。
心里那些模糊的愁绪，倒显得无处安放了。
听见她平淡的口吻，向枫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回到津城，就看见了那些网络上的舆论，余波尚存。
如今，她又在这个时候选择去了南城，应该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不过感情一事，向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作为朋友，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多劝她一句。
“婉儿，两个人之间不能意气用事，该说清楚的，就不要拖。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听到这样老神叨叨的语气，佟婉不期然笑了，心底很暖。
好像当年那个大哥哥向枫，从来就没有变过。
还是这样，特别温暖。
她轻笑着连声应下，眉眼弯弯。
闲聊到最后，他说：“等做完手术，嫣然也快生了。到时候，你可要和我一起去看她。”
“那当然，我一定得去。不过，小宝贝以后可得叫我“干妈”。”
那人连笑了两声，语气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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