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见到了枯俅，方云也就想问问，汤向臣如何了？还有他的辅官为何是景怡，
景怡自己能猜到是朝廷派入长生会的秘密暗子，但汤向臣呢？
不论如何，这个曾经的，短时间当过自己上司的人，还有过赠刀之怡。
“他去调查巴马尔后失踪了，”
枯俅一开口，就让方云想到了以前的劫粮之事，自己也接过这个任务，还没去做，就转成了暗子。
“巴，是个姓吗？”林妙玉双手捂着茶杯，想起来自己询问银岚时听到的话，不由开口。
“不算是吧，是蛮族名，我也不清楚，蛮族不通教化，只崇武力，这族要不是当年大乱，阿兀骨成为漏网之鱼，我大梁早就将他灭了！”
枯俅恨恨地说道，方云从他口中，得知了当年周朝骤灭的些许隐秘。
柴樵是真的猛，将世间一品二品，只要给周朝沾点边的，全都弄死了，玄阳子当年躲在源墟中，阿兀骨在蛮荒之地，柴樵没注意。
“原墟之地，应该就是自己看到的那几个墟眼。”
方云津津有味的听着，还问到了妖族两个一品，天妖君和海妖君。
这两个恰好去了墟眼探索，没有受到波及，出来后世道就变了模样，柴樵只用了三个月，就将九天十地屠戮一空，荡清寰宇。
躲到墟眼里的人有很多，出来的就这几个，柴樵是真正的天道加身，聚众生念，举世无敌，只不过天道归一后，他还是死去了。
空界，原墟之地，就是三品的主要探索之地，
其中空界实在是太危险了，几乎就是十死无生，不过原墟也不遑多让，里面尸鬼盛行，很多人只敢在最外围探索，一旦迈入第二层，就出不来了。
也不是出不来，大概率就是死在了里面，目前知道的，只有玄阳子和两个妖君出来了，他们也在日后经常探索原墟之地。
这些东西，方云去顶级宗门的密藏都能看到，也就是一种圈子里的讯息，枯俅自然不会隐瞒，不过其中有多少谬误，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时光荏苒，谁也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上，方云又问了景怡这件事，景怡竟然就是汤向臣的闺女，只不过因为汤向臣早年入赘楚州景家，所以随了母姓。
景家自然是覆灭了，汤向臣带着女儿逃亡路上偶遇洞天，成为修士，后来因一番际遇加入了雪刀卫，再到重组掾密司，各中故事，也很曲折。
“所以，景怡是司所派入灵蝶谷到长生会的暗子吗？”
方云问道，见枯俅承认：
“是的，当初有人要杀你，就是她传递的消息。”
枯俅说着，也让方云知道了，为什么当初他能提前一步知道自己要被带走的情况。
早知道自己会和皇帝达成协议，就不让宗门里的蔡洁二人去接触景怡了，不过这样也好，能通过蔡洁二人给景怡点帮助。
说起来，景怡还相当于救过自己一次，自己在邪光洞中无意救下来她，竟成一种因果，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一般。
大道不可言，因果轮回不止啊……
方云心里长叹一声，继续和他交流。
“既然你们明知那个灵蝶谷的太上是长生会的，为何不直接杀了呢？”
方云问着，看枯俅指了指地上灯火阑珊的影子：
“你知道影阁吗？”
“嗯……”
“所谓影子，必然有原身，我们也不知道她是影子还是原身，一个暗中掌握的人，总比重新摸到的要强，你说不是吗？”
枯俅的话让方云沉默很久，这种包括朝廷在内的大势力，时间久了相互之间纠缠的盘根错节，
修炼往上无望，就把心思全部放到了这种勾心斗角上面，理清真是杂乱无比。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实力！
方云心里闪过念头，只要足够强大，万千纠结，又有何惧？
随后方云又和枯俅聊了一些前线的军事，梁国处境并不好，已经属于两国包围了，不止梁国想要趁机一统，赵国也想，甚至于晋国，乃至晋国几乎等同分裂的豪族，也想要一统天下。
往日天机昭彰，
各国行事都可以预见，难以打破平衡，自天机混沌之后，各国其实已经都在准备了，这时候只拼底蕴，只拼智谋，
进而也带动了修士的争斗，前线的宗门也在各种暗子奸细的带动下，和敌方争斗起来。
有道者着大道而知规律，皆是明白，大争之世，已然开启。
枯俅不止是来找方云叙旧的，他是收到了皇帝的命令，特意来先给方云讲一下前线的事，方云送走了枯俅，然后静静地和林妙玉继续喝茶。
眺目越过灯火如昼，天空星辰璀璨，不知是假象，还是演化。
王朝争一统，修士争天命，而方云和林妙玉，只争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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