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子墨当即大惊：这怎么可能呢？
“兄弟，你可别吓我哦……”
一看肥坨的眼神，感觉自己的身子像被掏空了一般。
凌晨的时候，空灵子坐在墙角抽烟的姿势，说话的语态，甚至生动的胡须和眼神，都还在萦绕在闵子墨的脑海里。
他怎么就是死了六年的人呢？
“哥，我怎么骗你呢？”
肥坨见鬼一般看着闵子墨，突然醒悟过来：“我爷爷啊……总是放心不下我……有可能你是真的见到过他，说不定啊，他知道你和我将要成为结拜兄弟，所以故意来帮你的。”
闵子墨也懒得和肥坨争辩了，空灵子是死人还是活人，这个问题很简单，马上去他的石房子看一眼就知道了。
于是急忙起身往后山跑去。
“哥，等等。”
回头一看，肥坨跟在后面跑来，步子迈得有些艰难，浑身的肥肉都剧烈抖动，胸前就像女人一般，藏着两只丰满的“鸽子”，不不，不是鸽子，就是两坨晃晃悠悠的肥肉，隔着厚厚的破棉衣颤抖着。
没办法，闵子墨只有慢下来等他。
从马路上去，走过“三排”房子，再爬上五十米的石阶就是空灵子家孤零零的石墙房，闵子墨老远就大喊：“空灵子，空灵子！”
记得他从化龙乡回来的时候，空灵子就不准闵子墨叫他老爷爷，要直呼其名，叫他空灵子。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闵子墨就底气不足了。
迅速腾身而上，跑到了石屋门口，顿时呆住了。
昨天深夜，闵子墨和闫无双来到这里的时候分明看见，窗户边明明挂着很多玉米，闵子墨就是那个时候发现闫无双没有影子的。
可是现在的窗户上，不仅没有玉米，就连塑料纸也没有。窗棂已经破败不堪，只剩下几根腐朽的骨架斜挂在窗户边缘。
再细看整座石屋，堂屋和两侧的厢房竟然都没有门，里面布满了蜘蛛网，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杂乱不堪。
心里惊慌着，闵子墨赶紧跑进右边厢房。
凌晨的时候，闵子墨就把闫无双放在这个房间的床上。
可是现在不要说床铺了，连木板也不见一块。
拨开眼前密布的蜘蛛网，就有几只老鼠从一堆杂物里窜出来，叽叽喳喳叫着钻进了墙上的石缝里。
闵子墨呆在一片幽暗的房间里，顿时茫然。
莫非，自己从昨晚上开始就见鬼了？
那么今天早上呢？和三公从化龙乡赶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在三四个小时前，三公和空灵子还神神秘秘的密谈了好一阵呢。
三公法力高强，难道他就分辨不出空灵子是鬼吗？
幽灵！
对，只有幽灵才能幻化成人身，不仅能瞒得过凡人的肉眼，就连道士先生也不一定分辨出是人是鬼。
对了，还有那匹乌青的马儿。
闵子墨立即朝房子左边的马圈走去，还好，马儿还在。
肥坨跟了上来，骄傲地说：“哥，我没有说错吧……我爷爷是走了六年了。这就是我爷爷留给闵子墨的乌驹，只是今天早上，突然失踪了两个小时，我还以为昨晚上有强盗来偷走了，不料中午的时候我来看，它又在马圈里了。”
闵子墨瞬间恍然大悟：“肥坨，你的爷爷就是空灵子吧？”
“是啊，我没有告诉你吗？”
的确没有，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弱智都猜得出来。
闵子墨总算明白了，已经变成了幽灵的空灵子，预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于是从昨天晚上就早早的做好了准备，把石屋恢复成到从前的样子，还点上了一盏油灯，专门等着闵子墨和闫无双……
空灵子似乎已经算出了闵子墨和闫无双会钻进穿山洞，会遭受那么一场劫难，然后给闵子墨安排了一场“乌驹渡劫”。
如此说来，空灵子应该是闵子墨的恩人，他应该拜谢他才对。但是他为什么不准闵子墨跪拜呢？
还有，既然这石屋是空着的，怎么说也比肥坨那两间破败不堪、草顶已经漏雨了的土屋强多了，肥坨怎么不来这了住呢？
不料肥坨瞬间就解开了闵子墨心里的疑惑：“我在这里住了两年，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我的爷爷和我老爹，实在说不来了才搬到路边去住的，我现在住的那个房子，也不是我家的，那家人去鸭池河挖煤去了，多半被煤洞砸死了。”
唉！这个村子里还有多少人被煤洞砸死啊?
空灵子死了，他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鬼魂。能幻化人性的幽灵，怎么会是普通的鬼呢？
而肥坨有这么一个爷爷，他应该也不是普通人了。
闵子墨仔细一看，肥坨除了体格肥硕和为人仗义之外，似乎也和常人没有半点区别。
但是那匹马儿就不一样了。
指着马圈里的乌驹，问肥坨：“这乌驹，你就拿来驮煤炭肥料什么的？帮你挣钱？”
空灵子留下的乌驹，能帮助闵子墨渡劫的乌驹，就算不是神马，怎么说也是有灵性的，就这样拿给肥坨糟蹋了，实在让人扼腕。
肥坨呵呵一笑，反问道：“不然呢？你让我饿死？”
对啊，肥坨成孤儿的时候才十三四岁，他不靠这匹马儿，又怎么能养活自己？而且还有烧酒喝！
假如三公知道空灵子就是幽灵，为什么还和它一唱一和地骗闵子墨？还有闫无双的神秘失踪，按照幽灵空灵子的说法，是钻进穿山洞里寻找她的珠子去了，但事实又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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