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傍晚，西下的晚霞将一前一后的身影拖的很长。
许昌懋跟在南雾航来到自行车棚。
许昌懋家里近，每日步行就能来学校。
眼下里只有南雾航那一辆破自行车做代步工具。
“你先去把书买全了，再带着那本蓝白色的公式大全和一套习题来店里。”南雾航打发许昌懋走。
“我不认识，自己买不了。”许昌懋不走。
南雾航收着锁车的铁链子，望着许昌懋演。
“过几天就是十月一假期，你陪我去挑吧。”
“没时间。”
“书店那么多书，你又给我列了那么多，我不知道怎么买，你就空出半天功夫陪我去一趟吧，求求你了。”
许昌懋拉了一下南雾航的半袖。
许昌懋不松口。
许昌懋直接坐上后车座：“你反正都不做习题里的前几道，我就暂时用你的书，等十月一我们再去买新的。”
夜风卷着未退散的热量刮过，南雾航望着后座上的一大坨，闷了一脑门的汗。
得了，这小猫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南雾航蹬上脚扎子蹿了出去，终于凉快些了。
“Yes！”
许昌懋在身后兴奋的握拳，秘籍没白看。
到了熟悉的小餐馆，许昌懋轻车熟路的开门进去。
“欢迎光临。”店员热情鞠躬。
许昌懋大摇大摆的进了餐馆，一副要点大餐的样子。
南雾航从后面揪住他，带到小角落里。
“你在这儿做题背书，等我忙完了再来检查。”
“哦。”
许昌懋憋屈的坐在小板凳上，熟练地翻找南雾航书包里的习题。
南雾航又从后面搬来一张小桌子给许昌懋用。
许昌懋规规矩矩的钉在角落里，还很认真的背了书。
“小南，这真是你捡的啊，怎么不送警察局里头。”店员胡蒙又凑了过来。
许昌懋长得挺水灵，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是捡的，他是我的同学。”南雾航正收拾着餐桌，随口解释一句。
“你同学……”胡蒙贱兮兮的笑道，“什么同学啊，还得随时带在身边。”
南雾航额头上的青筋跳跃：“就……同学。”
南雾航话少，胡蒙也没多问，就一个劲儿的望角落里嫖，很养眼的大小伙子。
时钟转到了饭点，许家少有的安静。
许泓基很忙，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聚在一起。
没见着许昌懋的身影，许泓基等了会儿，林慧芳已经吃了半碗米饭了。
“小喵去哪儿了？”许泓基问。
“在奶茶店那边学习。”
林慧芳吃饱了，夹了一筷水煮牛肉给大橘吃。
“不可能，他肯定骗人。”许泓基不相信。
“真的，我刚才跟他视频了，确实在拿着笔学习，就是店里人有点多，挺吵的。”林慧芳回。
许泓基一听，发出了一串铜铃般的笑声：“好小子，没白买那块地皮给他做自习室，要是嫌吵，明天就把奶茶店关了，直接给他改个小公寓。”
“他就一个人，你让他在两百多平的房子里学出花啊，别折腾了。”林慧芳劝下。
“好好好，听老婆的。”许泓基爽朗大笑。
传说中的二百多平的小公寓，已经熄了灯。
传说中的店主人，正缩在二十里外人声鼎沸的小餐馆的小角落里，啃着笔头做题。
到了八点，许昌懋实在是不行了，半阖着眼皮要睡了过去。
学习比玩游戏还难，游戏越玩越兴奋，这玩意儿越学越困，这是为什么呢？
许昌懋空白的脑海中只闪现着“这是为什么呢？”几个大字标。
南雾航下了班，去角落里查课。
许昌懋已经瘫软在桌上，明明不矮的个子，缩在角落里跟个小学生似的。
“起来。”戳了一下许昌懋的后脖颈。
南雾航刚洗完的手，冰冰凉。
许昌懋一个激灵坐起来：“我没睡，就是学累了休息会儿。”
南雾航没计较，抽过一旁的凳子，坐在许昌懋身旁。
“今天教你套三角函数公式。”
本就不大的地方，人高马大的南雾航靠过来后，许昌懋不仅被挤到了窗户上，还只能跟南雾航肩并肩，腿并腿，转头说个话都能呼到对方满脸热气。
十分的憋屈和羞涩。
许昌懋满脑子都是南雾航身上的饭味和微微的汗味，忙碌了一晚上后，散发着十足的荷尔蒙气息。
“我说的，你听见了吗？”南雾航转头，问出神的许昌懋。
“啊？”许昌懋慌乱。
“再说一遍，今天教你套三角函数公式。”南雾航很是严肃。
“教就教，你凶什么！”许昌懋抗议，比南雾航还凶了三分。
看着快要炸毛的小猫和钟表上不等人的时针，南雾航打开课本，恢复以往。
很快渐入佳境，终于追赶上时间，把今晚的任务完成。
“今天就学到这吧。”南雾航点上最后一个字符，收了笔。
许昌懋坐在角落里，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正在收拾书包的南雾航。
脑子里想的是那日仓库里的画面。
南雾航这个死直男很恶心跟男生拥抱。
等了一晚上，让南雾航放下戒备，就是为了……
“今天谢谢你了。”
许昌懋起身挑脚，迎面抱住了正在装笔盒的南雾航。
手里的笔散落，响彻将要闭馆的小餐厅。
许昌懋在南雾航看不到的背面偷笑，就是不撒手，等着看南雾航一脸吃屎的样。
怎么感觉在骂自己。
靠，不管了！
一秒，两秒……他喵的超过五秒了！
“今天谢谢你！”许昌懋又重复一遍，急了。
“不客气。”
不客气？就完了！！
许昌懋跟个弹簧似的跳开，他的臭脸倒想跟吃了屎一样。
“我走了。”臭着脸，许昌懋匆匆离开小店。
南雾航弯腰拾笔，嘴角挂着的笑意一直没消去。
“甜蜜的告别拥抱我懂。”胡蒙凑上去，跟南雾航白话，“就是你这小男友太粘人了，工作都要守着你。”
“要你管。”南雾航懒得解释，背上书包走了。
“嘿，谈恋爱了不起啊。”胡蒙憋屈，“小男生都可以和小男生谈恋爱了，为什么我还单身二十八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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