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还去呢。”程翊用鼻尖蹭蹭时辙的脸，又去蹭他的鼻梁，“我们都约好了，骗你是小狗。别生气啦。”
时辙的语气这才微微缓和下来一点：“你不是一直想考警校吗？”
程翊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试图掩盖住自己撒谎时那点不自在，胡乱找了个借口，心虚地说：“梦想这种东西嘛，想想就算了，我的成绩你也知道……”
大概是他的音量放得太低，又把脸埋得深，说话时的声音显得格外低落沉闷。时辙停顿了一下，他把程翊圈进怀里，意味不明地在他后脑勺上摸了一把。
程翊被他这一摸，摸得差点懵了，总觉得时辙后面就要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已经很努力了，认得清现实就好。”
“你瞒我的事情，跟最近的事有关吗？”时辙问。
“有。”程翊回答完，又抬起头，弱弱地补了一句，“可能比我不参加高考还要严重……得多。”
好一会儿，时辙才问：“违法吗？”
程翊被他问得一怔：“……啊？”
时辙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做的事情，违法吗？”
程翊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勾着时辙的脖子抖了好半天：“你在想什么啊！”
时辙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背上，程翊在他颈窝里闷着头又乐了一会儿，说：“没犯法，放心吧。”说完就又吭哧笑了起来。
时辙昨天刚剪了头，程翊又忍不住手欠去摸他脑袋后面靠近后脖子的发茬，接近发根的头发发硬，摸起来有点扎手，却让程翊有种奇妙的愉悦——特别像小时候每次老爸出差回来，都会抓着他的手强迫他摸自己几天没刮的胡茬，扎得手心里痒痒的，又很舒服的感觉。
时辙可能是觉得痒，想拉开他的手，手却在握住程翊的手腕时微微一顿，指腹明显在他纤瘦突出的腕骨上摩挲了一下。程翊被他这个暗示意味十足的小动作搞得有点懵，奇怪怎么一下午不见，时辙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亲人撩人的功夫见长啊，难不成是趁他没在……一个人偷偷补了课？
程翊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捎带着那只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掌心都仿佛变得干燥又滚烫。
但很快，时辙便松开了他的手，接着翻了个身躺平了。
程翊那点见不得人的想法刚被勾起一星半点来，就被时辙突然冷下来的态度浇灭了，他侧身躺在床上发怔，才突然反应过来，在黑暗中待得久了，双眼也逐渐适应了眼前的暗淡，他盯着时辙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是……”程翊好气又好笑地把自己另一只手腕递过去，抓起时辙的手去摸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镯子，连解释带埋怨，“右手比较常用，我怕磨花了，就换了个手……哥，嘴巴是用来说话的，你这一天到晚放着不动等生锈吗？别总是什么都憋在心里，你说你一个人生闷气有什么意思？你知道电视剧里那些错过好几年的情侣都怎么来的吗？八成以上都是因为长了张嘴不会说话，冷战伤感情不知道吗？”
时辙细细摩挲着他手腕上的被体温暖得温热的银镯：“知道了。”
说完就听程翊在旁边低声嘀咕了一句：“……搞得我白激动一场。”
时辙怔怔，问：“激动什么？”
程翊把手腕从他手里抽走，翻了个身面冲着墙，没好气儿地说：“睡觉睡觉。”
时辙盯着他的后背，当他还在气自己刚刚误会他的事，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把胳膊搭过去，低声道了句：“晚安。”
程翊简直要被他的榆木脑袋气笑了，反手抓起他的胳膊捞进自己怀里，在他指尖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睡吧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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