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初阳应了一声，凑过来靠着唐初柳肩膀睡了。
他方才虽然恍惚，但是唐初柳做了什么他依旧清清楚楚，此时此刻终于是安下心来。
……
朱红的药丸在他手心滴溜溜的打了两个转儿，面前是安弦似笑非笑的脸。
唐初阳，药我给你了，吃不吃你看着办。
这颗药，你若是吃了，须得记住，不论唐初柳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能答应，否则后果自负。
唐初阳，若是你清醒之后，对他之前所做之事没有丝毫反感的话，想来也不用我再来教你什么。
他坐在桌前，瞪着那颗药丸足足看了两个时辰，直到听到唐初柳回来的声音，才终于横下心将药丸吞下腹中。
无论后果是什么……总好过现在这样茫然无措的日日煎熬。
而唐初柳……果然没有趁势迫他承欢。
所以……所以……我们……换一种打开方式，再重新开始吧。
唐初阳是在唐初柳的怀里醒来的，他半夜里寻着唐初柳身上的暖意，一点点从自己的被窝蹭进了唐初柳的被窝，并最终理直气壮的霸占了唐初柳的怀抱。
于是醒来的时候就分外尴尬。
他默然盯着那双看着自己笑的弯弯的眼睛许久，都没想出来应该怎么开口解释现在的情况，而且唐初柳的怀抱太过温暖，他一点儿也不想动。
“醒了？”唐初柳的笑意从心口一直泛到眼睛里，欢喜都要溢出来。
唐初阳夜里刚一动他就知道，于是他就悄摸摸的轻轻揪扯开唐初阳滚压在身下的被角抻平，又把自己的被子偷偷儿搭在唐初阳的被子上，像是儿时支着笸箩等着扣鸟儿一样，焦灼又欢喜的等着唐初阳自投罗网。
结果唐初阳果然就在睡梦里，循着他被窝里透过去的暖和劲儿，无知无觉的一点点钻进他怀里来。
有多久没能这样好好的抱着唐初阳睡了，唐初柳将他搂在怀里，小心而又急切的细细吻下去，蜻蜓点水一样，怕他惊醒，又欢喜到无法自控，他舔湿了唐初阳的唇瓣，又小心翼翼的舔开唇缝去一点点的舐，浅尝辄止。
然后就抱着鼓噪的欲望和不满，咬着舌尖把剩下的那些绮思都压下去，连一个深吻都不敢造次。
他唐初柳，何时这样小心翼翼的委屈过自己。
然而现在不但忍了，还满是窃喜。
一直到迷迷糊糊睡着了，心里依旧是欢欣鼓舞的像是过节一样。
早上更是早早就醒了，趁着唐初阳还没睁眼，先浅浅偷了几个吻回来，然后便一直望着他望到他醒过来，才把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那两个字，装作若无其事一样的说出来。
醒了？
唐初阳沉默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搭在唐初柳腰上的爪子，又慢慢将自己跟唐初柳绞缠在一起的双腿缩回来，才神色僵硬的冲着唐初柳笑了笑，“嗯”了一声。
“昨晚儿，我有些冷，就……悄悄抱了抱你。”唐初柳说。
“哦……”唐初阳心虚的撇开眼。
你抱我为啥我会跑进你被窝里。
“唐初柳……”唐初阳动了动身子，他还依旧被唐初柳搂在怀里。
唐初柳“倏”的一下放开唐初阳，挪开了些距离，冲他尴尬的笑了笑。
熨贴着自己的温暖怀抱一瞬间消失，唐初阳瞬间就觉得有点失落，他想也没想就抓住唐初柳抽回去的手重新环在自己身上，然后看到唐初柳愕然的神情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呃……”现在再撇开好像有点欲盖弥彰了。
“初阳？”唐初柳松松的圈着唐初阳，不敢用力，不想放手，怯怯的唤了他一声。
“我，我昨晚儿，想过了。”唐初阳紧张的伸手勾了勾自己鼻尖。
“想什么？”唐初柳一颗心忽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揽着唐初阳的双手微微开始发抖。
像一个即将接受审判却又无力抗争只能顺从的囚徒，揪着心，惴惴不安的等着。
“你……昨儿晚上，本来，可以，可以的……对吧。”唐初阳悄悄伸手抓住唐初柳的衣襟，手心里浸满了汗水，磕磕绊绊的抱怨，“你，你抖什么。”
却没发现自己似乎也紧张的连手指都僵硬到泛了白。
唐初柳知道唐初阳在说什么，他确实可以，唐初阳在药效的侵袭下，恐怕只是本能的在否决他说的所有话，而身体却熬不住的早就向他彻底打开，天堂和地狱一瞬间同时在他面前展现，他是反手戳了自己一刀才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在唐初阳这里，他已经一分一毫的风险都冒不起了。
唐初阳等了半天也不见唐初柳回话，期期艾艾的继续问：“为什么。”
“你说不行。”唐初柳轻吐了一口气，回答。
“你以前从来没管过我说什么。”唐初阳低着头，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以前都是我错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唐初柳轻轻拍抚着唐初阳的脊背，“我害怕了，唐初阳。”
“真的？”唐初阳抓着他衣服的手已经拧的快要把那一片衣襟撕下来。
“真的。”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唐初阳忽然动了动，凑上前贴在唐初柳怀里，鼻尖抵着他颈窝，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那，那我们，要不要，试，试试，重新……开始。”
他迟疑一下，嗫嚅着又补了一句：“你，你对我好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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