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弦看了一会儿唐初阳,才叹一口气对唐初柳道:“白术就是个一千多年的妖精,不然你散了魂谁能给你找回来。”
唐初柳转眼去看唐初阳,唐初阳点了点头,他才往后一靠,出了一口长气道:“这世上还真有妖精啊。”
另外俩人懒得理他,直接当做没听见。
白术回信很快,一连串指了几个地方,然后着重提了一句:
此番行事务必谦逊有礼,不可胡来。
安弦捻着纸条儿瞅了半天,愣是没想明白自己去采个药为什么还得谦逊有礼?
不过好歹是有了位置,他斟酌了一番,发现一个月只内能去的地方,无非就是昆仑山和龙门荒漠,如果脚程快一点,寻药顺利点的话,也许……融天岭也是去得的。
安弦定下了地方,即刻便出了门,他在等白术回信这几天,早就把出门采药所需的物什都收拾停当,只等这纸条儿到了便走。
临出门之前他将一只信鸽随手往天上一抛,那信鸽扑着翅膀就往唐初柳和唐初阳住的地儿去了,两只细红爪儿上空空荡荡,并无信笺竹筒在上。
这却是他们之前约好了的,若是他们收到一只没有任何消息的信鸽儿,那便是告诉他们,安弦已经动了身,恶人谷中一切风吹草动,就要他们多加留意,如有紧急事态,则立刻放信鹰去寻安弦。
安弦见信鸽飞远,转身扳鞍认镫翻身上马,沿着大路一路向着谷口而去。
他刻意缓辔慢行,半垂着眼是个似睡非睡的样子,却暗暗将一路上所见尽皆收入眼中。
果然……不对。
他这一路遇见杂役和低阶恶人不少,招呼也打了几个,那些杂役和低阶恶人对他依旧是恭敬执礼,可眼神里却多了些暗藏的探究和恶意,像是随时都在窥探着什么。
“哟,这不是安弦么,”一匹马忽然横在他面前,马上的人手一伸,将一把收拢的千机匣拦在他眼前,“上哪儿去啊?”
安弦垂着眼看了一会儿挡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千机匣,缓缓抬起头勾出一抹极其艳丽的笑来:“唐落羽,你毒解了?”
说着,慢慢从袖中滑出一支墨笔。
唐落羽垂眼看了眼他掌中墨笔,叹一口气:“你手脚倒快,这么快就把笔弄回来了。”
“免得总有人惦记在下这身皮囊。”安弦将墨笔在手心盘了两圈,“之前承蒙厚赐,在下定当备下大礼回报。”
“别,你不是当时就报了,你的大礼我还真不见得敢收……”唐落羽眼珠一转,忽然又嬉皮笑脸的道,“不过若是这大礼是你安弦——那便是拼死我也要收上一收了。”
安弦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拍了拍马脖子,那马儿极通人性的将步子偏了一偏,从唐落羽马头边上缓步擦了过去。
“你肩上那伤……可好了?”两人错马而过的时候,唐落羽忽然压低了声音柔声问了安弦一句。
安弦带住马,瞥了他一眼。
“最近行事小心些,南凤子怕是又有了别的主意要对付你,”唐落羽低声说,然后叹一口气道,“安弦,我当真喜欢你的。”
“我倒是当真不喜欢你。”安弦漠然道。
然后一带马缰,慢慢从唐落羽身边走开。
唐落羽勒着马转头怔怔看着万花挺拔的背影慢慢走远,忽然咳了一声,张嘴便吐了口血出来,他瞪着自己掌心鲜血看了一瞬,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安弦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随即将一颗药丸塞进口中,狠狠磕了几下马腹,旋风一般向着谷中医馆冲了过去。
两人就那么一走一错的功夫,安弦就又给唐落羽下了毒……
听得身后马蹄声骤然远去,安弦才低着头缓缓抿出一抹笑来,然后极开心的轻轻磕了下马腹,蹄声轻快的一路小跑出了恶人谷。
唐落羽离着医馆尚有一段距离便已经口唇泛紫,视物模糊,勉强纵马又前冲了一段距离便没了意识,全靠着他那匹马自己笔直的冲进了医馆里。
也是唐落羽命不该绝,他不像安弦是随意换骑驿马,而是特意在问道坡上套回的野马驹儿自己驯养长大,是以那马也比旁的马更为灵性些,此时知道自己主人昏厥过去,竟然进了医馆院子便开始踏步长嘶,一圈一圈的在院子里兜着圈子,直到将房里的人喊出来才乖顺的停下步子,低着头凑过去让人把唐落羽从它背上扶下来。
安弦并没想要唐落羽的命,所以那毒虽然发作极快,毒性猛烈,却并不难解,只不过是要唐落羽受几天活罪出出气罢了。
唐落羽一时大意换来的就是在医馆中忽冷忽热,忽痛忽痒的躺了足有七八天,吃足了苦头,却每每在想起安弦半垂的眼帘和冷到几乎可以清心退暑的神色的时候,意外的生不起什么气来,即便是毒发时恨的咬牙切齿,待到熬过去了,这恨劲儿便也就散了。
反复几天之后,唐落羽便是毒发时也只是个颓然。
他是当真喜欢了安弦,只不过……当年安弦入恶人谷时不过刚满二十,神色间尚带些稚嫩,他虽然看着心喜,却也没觉得非要这人不可,再加上安弦身边尚有两个唐门一直守着,他想动手却也还嫌麻烦,是以只没事儿将安弦当个乐子,随便看两眼便罢,太生嫩的吃着总是不够味儿的,犯不上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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