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撞车事件，现在这个发展好像也不值得我意外。
但我还是搞不懂虞嘉亦想什么，这会儿也懒得动脑筋，想着我这床宽一米八，两个人倒是睡得下。
“你想睡这里？”我直接问他，又提醒道，“要睡我是不介意，但这屋里也有老鼠蟑螂，咬不咬你就要看他们更喜欢中餐还是西餐。”
虞嘉亦没说什么，一副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低着头，似乎是在感受屁股底下的软硬程度。
不过他这是多此一举。
我的床就是个木架子上面铺了块夹板，夏天一般直接垫席子，冬天讲究些才铺了一床薄被。
虞嘉亦如果想要席梦思的感觉，今晚恐怕是摸错了床。
但他竟然很快接受了如此简陋的铺盖，平躺下来后，又顺手抄了床上仅有的被子往身上盖。
我却忘了一件事，这床是够大，被子却不够大，而且主要还是习惯问题，我睡觉喜欢把被子裹起来，一个人裹和两个人裹当然不是一回事。
虞嘉亦显然也是想要多一点温暖，扯了一下不够，又继续扯，眼见着我这身上连个被角都快搭不上了。
我知道跟一个喝醉酒不知道想什么的人争被子没风度，还有风险，谁晓得他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我的枕头，或者别的？
本着我爽他也爽的态度，我干脆把被子往他那边踢过去，自己则下床往外走。
“冯途？”虞嘉亦叫我。
“马上回来。”
他大概以为我这是要去睡沙发，但我真没这么想过，无关矫不矫情，而是作为一个懂得在朴素条件下最大限度享受生活的人该有的自觉。
我抱着沙发上的被子枕头回来，虞嘉亦抬身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不是就想睡觉吗，还瞪着眼？”我边铺被子边问，很快就把自己卷成了一条老北京鸡卷。
虞嘉亦也重新躺下来，半天没吭声，大概是在用行动回答我的质疑。
我这睡意倒是来得很及时，正要去跟周公会面，朦胧间却感觉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一条腿从被子下探进来，然后胳膊也横到我腰里。
我在黑暗里张开眼，花了半秒来思考发生了什么。
但我记得虞嘉亦睡相好像不差，别的不说，那两次真刀实枪上阵，完事后他可躺得离我三里远。
所以他这是没睡着。也许闹了这么一晚，绕半个地球，就是为了这一刻？
但我想说的是，他这么绕来绕去迂回作战，其实很没必要，真想做就跟上次一样，发条短信报个地址就解决了。
然而今天还是有点不同。
因为我不想。
即使身边躺的是虞嘉亦，即使他把简单的事情搞这么复杂还当是深情款款，我却没有一点那方面的心思。
我睁着眼躺得宛如已经熟睡，虞嘉亦竟也没想确认一下，光忙着把他的身体按分解步骤一点点挪到我身上，最后终于把脑袋卡到我的脖子里，这才不动了。
我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没想到被人从背后抱着的姿势这样微妙，他的心跳跟我的都仿佛渐渐合拍。
整个后背都是暖的，这种感觉跟胸前抱满怀的感觉差别很大。
抱着别人的时候感觉幸福的同时也有压力，而被人抱着的时候我更多的感受是困，简直没心没肺。
虞嘉亦呼吸低沉，不晓得是不是憋得久了，突然松出一口气，喷在脖子里有点痒。
我忍着没挠。
“睡着了吗？”虞嘉亦问，声音有着醉酒后独有的沙哑。
我没出声，他今天不对劲，而我正好自以为是地隐约有些不合常理的猜测，因为不想捅破这层还没挑开懂得窗纸，就只能装聋作哑。
虞嘉亦横在我腰里的手收紧，我没动，他倒是自动跟我贴得越发紧密。
他这样做，我倒要怀疑他的确是喜欢我，甚至已经喜欢到一定程度了。
可是为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们试试。”
虞嘉亦安静了一会儿后突然这样说，语气有些不确定，但好像也并不是要跟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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