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64
虞嘉亦没再管安娜，专心问我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如实交代，就是老毛病说犯就犯，不一定是什么原因。
“一直都这样。”我也无奈，又实在不想在虞嘉亦面前粉饰什么，“回去后可能要做个全身检查。”
虞嘉亦神色凝重，稍做沉吟后说：“就在这里做，今天就做。”
安娜突然从手机上抬头问：“你们在说什么？”
“不关你事。”虞嘉亦严厉喝止她的好奇，“玩你的手机去。”
安娜愣了一下，马上撇嘴：“你干嘛这么凶？有男朋友了不起吗？我本来也有男朋友啊，还不是因为你……”
虞嘉亦转头盯向安娜，安娜马上住嘴，耸耸肩却还是不服气道：“凭什么？我已经十五岁了，我妈都不反对我谈恋爱。”
“你妈可不知道你交的那个男朋友会带你去**。”
“我没有！我已经跟你说了几百万遍，那是误会，他也是被人骗了。”安娜把摁亮的手机屏幕递给虞嘉亦看，“这是麦克的解释，他以为那只是一个生日趴体。”
虞嘉亦脸色铁青，忍耐道：“他以为？他可不是十五岁，这点基本判断都没有吗？安娜，我已经两天没睡觉，你不想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妈妈把你带回国，就给我闭上嘴。”
安娜嘟哝：“我妈现在才没时间管我。”
“安娜！”
“好好，我不说了好吗？”安娜举双手投降，却又鬼马地冲我挤着眼笑，“嘿，我该叫你什么？”
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女孩儿的，调皮娇蛮都很可爱，当然说到**，我还是不太赞同，虽然这里可能并不如国内那样闻药色变。
“杰克，中文冯途。”我笑道，“你叫我杰克就好。”
安娜点点头，眉毛一挑，说：“你跟我想的很不一样。”
我笑道：“是吗？我想也是。”
还能怎么不一样，花季女孩的理想型不用说也知道，再说以虞嘉亦的条件，能成为他男朋友的人总不能差，而我只能说我是意外，连我自己都不理解的意外。
虞嘉亦没让安娜继续待下去，起身揽着她的肩把往门外带。
安娜到门口回头跟我挥手说：“杰克叔叔，你不好奇他以前……唔……”
但她没能说完，因为虞嘉亦已经不耐烦，直接捂住她的嘴把她带了出去。
我大概知道安娜想说什么，但无论虞嘉亦以前的男朋友怎么样，他又因为什么选择我，我现在都没有精力琢磨。
虞嘉亦半小时后才回来，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满脸疲惫地看着我。
我往床边挪了挪位置，笑着问他：“要上来睡会儿吗？”
“不睡了。”虞嘉亦双手搓了搓脸，然后握住我的手，语气抱歉道，“冯途，我可能……是这样，我姐这阵子是在这边，还说有时间要见见你，但前天晚上她临时飞回去了，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我爸突然心脏病发作，我刚接到她电话，情况可能不太好，所以我可能得……”
“你要回去是吗？”
这是当然的，我特别能理解，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虞嘉亦前天半夜跑出去，我有过各种猜测，就是没想到会是他爸的事。
我为自己有过那些小肚鸡肠的猜测感到羞愧，也没办法再怪虞嘉亦这两天行为古怪，只担心他已经两天没睡觉，如果他爸化险为夷当然好，如果不幸，他怕是还有得操劳。
我撑着床坐起来，回握住虞嘉亦的手，他看向我，因为缺乏休息，恐怕还加上担心，眼里已经满是血丝。
他张了张嘴，为难道：“我很抱歉，我本来想和你留下来……”
“抱歉什么，你先回去，你爸的事要紧。”我握紧他的手，希望我能力所能及地给他一点安慰和支持，“我已经没事了，明天也跟他们一起回去，我们到时候再联系。”
“你愿意跟我……”虞嘉亦突然又摇头，“算了，你还是多留一天吧，今天先别出院，休息好明天能走再走，不要勉强。”
对于虞嘉亦的不放心，我既感动又哭笑不得，这多么多年我都这么一个人过来了，难道现在就突然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了么。
“我知道，你安心回去吧，我又不是十五岁。”
我并不是嘲笑安娜，十五岁多好啊，我羡慕都来不及，我只是想让虞嘉亦放轻松一点，他也确实挺给面子地扯了下嘴角。
“冯途。”他看着我。
“嗯？”
“你还没有答应我。”
“答应什么？”
我其实已经想起来了，他在电话里让我对他男朋友，我确实还没正式答应。
不过我们该做的都做了，现在也算公开出了柜，那句口头答复又有什么区别。
虞嘉亦拉过我的手贴到他脸上，要求道：“答应跟我在一起。”
“怎么才叫答应在一起？”我笑着问，“要发誓吗，像结婚那样？”
虞嘉亦在我手心里摇摇头，下一秒却在我右手手指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看着我说：“我不需要你发誓。我向你发誓，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无论将来我们有没有机会结婚，我都想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你呢，你愿意吗冯途？”
我愿意吗？我愿意，起码这一刻我是愿意的。可是要说永远，我却不确定了，因为别说永远，我甚至不确定我还有多久。
我在虞嘉亦期待的目光下笑了，主动靠过去，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又抵上他的额头，和他商量：“你先回去看你爸，等我回去后再说好不好？”
虞嘉亦有些失望地问：“现在不行吗？”
“我只是想以更正式一点的方式对待我们的事，我现在这样子太糟糕了。”
“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打断他，认真道，“虞嘉亦，你可能不知道，也不理解，我没有父母，是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但我从小还是梦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我停下来，暗暗吸气忍过一阵胃痛，接着说：“我已经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娶妻生子，所以如果我们在一起，那就是我未来的家，你就是我的另一半，我当然介意自己是以什么样子什么状态对你说出那些话。虞嘉亦，我不想将来我们都有遗憾，我是因为你急着回去便在医院里对你许下诺言，你能理解吗？”
这已经是我的肺腑之言，没有一丝谎言，虞嘉亦只要对我如他所说那样是出自真心喜欢，就应该能理解我此刻的感受。
我们彼此注视着，这是从酒吧那次遇上他搞上床之后这么，第一次以堪称心意相通来形容的一次对视。
虞嘉亦终于点头，沙哑着声音说：“等我，我忙完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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