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泽”为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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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觉得浊流前辈太可怜了。”到了自己的昭王府萧牧格外放松,擦干了手还没摸到筷子,又把路上叨叨了好几遍的话又叨叨了一遍。
丁巳馆内有莽虎山弟子名簿,程雀青最小的徒弟师门字号浊流。
“咱们刚到的时候玄珞回信了。”
“怎么样?”
“管先生无恙了,可以回观。只是明日醮场之后又要出去,”谢仪放下筷子,眉间的阴影又爬了上来:“中原遍地灾厄,其他玄门弟子都已经下山平乱了。”
“嗯——那正好可以顺便打听打听八十年前他们各自都折损了多少。”
“有必要吗?”
萧牧夹菜的手顿在了空中:“确实没必要。”
萧牧见谢仪目光里有什么,几番欲言又止,便问道:“星星,你是有话想对我说?”
“嗯。”谢仪经这么一问,本来有些躲闪的目光变成直勾勾地盯着萧牧,似要把这个人剥皮验骨照个通透。若不是萧牧见惯谢仪专注读书和沉思时都是这个样子,少不了被吓一跳。
犹豫一番后谢仪终于开口:“你十几岁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姑娘?”
“是啊……”萧牧心虚了起来:“不过我心里早就没有她了!”
“那个姑娘现在在哪?不,我的意思,她现在还在你……宫里?”
萧牧像要掩饰什么埋头猛扒了两口饭,结果被噎到忙着又是捶胸口又是灌水,眼圈都给憋红了:“没……咳咳咳没有了!”
“你们皇室子弟不都是到了年纪都要安排侍女,陪寝吗。”谢仪说话的时候手在发抖,索性直接放下碗筷两手交握藏到了罩衫的大袖里。
“是……是的啊……”
谢仪眼珠转了一转。
“那时候大人们是想让她给我通房来着。”萧牧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没了动静。
谢仪也没说话,只是用“你接着说休想糊弄过去”的眼神看着萧牧。
萧牧本来觉得这件事难以启齿,被师兄这么审问又无可奈何,再加上这么一瞪觉得自己的表层意识已经不在了:“我开始觉得也没什么吧,哥哥们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是她,她一关上门,我就害怕了。”
谢仪嘴角往上弯了一下,又马上压了回去。
“她关上门就开始脱衣服,我害怕嘛,直接从窗户翻出去了,那天晚上我在假山里过的。你还笑!”
萧牧抓耳挠腮一脸的委屈,谢仪直接噗嗤笑出了声:“你这出息。”
“我是真的过不去嘛。第二天阿晴就不在仰曦宫了,我也没好意思问。我感觉从那事以后,他们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萧牧瘪着嘴趴到了桌上,袖子埋住了半边脸。
什么人啊,不敢和女人和合的男人,不是无能就是龙阳吧。
“她叫阿晴?”
“嗯。”萧牧的声音仍是闷闷地从衣物里传出来的。
“她好看吗?”
“不算是特别好看……但是挺可爱。”
“她家里是?”
“她家里是在京城做买卖的。”萧牧抬起头迎上了谢仪的目光:“你这么在意她?”
谢仪十分认真地点头。
萧牧乐了:“你吃醋了。”
谢仪强拉着脸否认:“不是,你要是还喜欢女人……”
“还说不是。”萧牧刚发现谢仪还会吃醋了,顿时美得像被灌了斗蜜一样,饭也不想吃了,只想好好地揉师兄一把。
他夹起一片沾着笋香的肉送到谢仪嘴边:“啊——”
谢仪呆呆地张开了嘴,舌尖触到一片温热的吃食,只是嘴闭得快了些差点咬住萧牧的筷子,结果萧牧抽回筷子的时候,箸稍是从他的嘴唇中间滑出去的。
明明就是截筷子,可谢仪一瞬间觉得像是又被萧牧吻了一样。
而萧牧的眼神确是如此。
谢仪感觉嘴里的东西好像不那么自在了,顶着萧牧的目光草草嚼了咽下去,可咽到肚子里的东西好像也不是吃的东西了。
他偷偷放平呼吸企图把心跳压下去,咽了口唾沫:“吃饭。”
管先生不让年轻弟子长时间辟谷,说是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对身体不好,所以观里的膳房一直给年轻弟子提供早午饭,吃饭也就成了件正经事。
“我下午进宫见二姐,然后我们去小汤山泡一泡,宵禁之前再回山,如何?”师兄弟两个一言不发单是眉来眼去吃完了这顿饭,萧牧漱口擦嘴擦手一气呵成才说了第一句话。
“我自己在你这,没问题吗?”谢仪在昭王府住过三天外加一宿,可那时候萧牧都在,要是主人出去让自己在这地方待两个时辰,他是有点不舒服。
“谢仪。”萧牧向谢仪伸出手:“手给我。”
谢仪不知道萧牧要做什么,把右手递给了他。
萧牧握着谢仪的手,眼里情意缱绻:“这就是你家,我们家。不用怕生。”
谢仪像个被大人拉到陌生环境里的孩子,很乖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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