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儿？”
“第一次不是他女朋友。”阿丹没证据，有点垂头丧气，“他也就带我们去了那一次。”
“那是谁？”
“老大说是个男的，像是个老师，眼睛水汪汪的。”
看来那惊鸿一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嘛。
彭澍盯着他们。
过了会儿。
“你们以后就给我离他远点。”
他命令，他们不屑。
“彭澍，你离苏子川远点才对。出千的人，你以为？”
“谁告诉你他出千了？”彭澍究真了，但没打他：“你比不过，能不能找自己的问题？”
被凶的男生愣了下：“那好吧，你自己去看吧，和你的苏子川好一辈子啊？”
“操……”
彭澍又打了一架，然后挨处分了。
苏子川坐在床边看他，彭澍的手伤到了。
“你打他们干什么？”
“嘴欠。”
苏子川瞥了一眼他，不追究。
彭澍很生气，他这段时间心情都不好。
苏子川看上去心情也不好，彭澍就没有追责他了。
他真的是一个富有爱心的老大哥。
彭澍打了人，让他们以后少说苏子川话，挨了揍，那些男生瞪着他，俨然势不两立，彭澍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们再说一句话！结果，突然，苏子川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要当个老好人。一个周末，苏子川请彭澍左风去吃饭，把那群舍友们也带来了，介绍给彭澍左风，美其名曰让他们相逢一笑泯恩仇。
苏子川好像也听到了一点彭澍在男厕里的光辉事迹。
看着彭澍不合作的黑锅脸，仇人们也觉得有点尴尬。
还好喝芬达的时候，苏子川一戳彭澍，彭澍还是勉为其难拿起了杯子，和他们碰了一下。
哎，还好还好。他们就放心了。
彭澍心里膈应死了，是一点都不想和这群好学生在一起。
妈的，伪善。
苏子川是和他们混久了？看不出来他们心里不够干净？还做个屁的朋友，吃个屁的饭？
饭桌吃饭喝酒，他没有和苏子川说，但饭后，还是拉住了他。
“苏子川，你傻啊？”
“怎么了？”
苏子川已经把他们笑着送上出租车全部送走了，回头来看彭澍。
“那群人整你，你不知道？”
“怎么整我了？”
“你不自己都知道？宿舍里他们膈应你，给老师打你小报告，后面还瞎他妈议论你。我亲耳听到的，我跟你说，你少和他们接触。”
“这算什么呀。”苏子川笑。
多大点事儿？
“还不算事？”彭澍瞪眼：“他们根本不是真心想和你玩！”
“人家也没理由和我真心玩。”苏子川说：“我们见解经历，在的圈子，根本就不一样。”
谁像苏子川这样从杂草里摸爬滚打、从群架里风尘仆仆地跑出来？
彭澍不明白：“那你为什么要带他们？”
“什么？”苏子川有点不明白。
“你逃课翻墙，出去找谁见谁，为什么要带他们一起去阚泽？”彭澍揪着他：“他们根本不值得信任！他们转头就给叶老师告状了！”
苏子川望着有点激动的彭澍，眸光闪了闪，最后归于安静。
“我知道。”
彭澍气急败坏：“你知道还不离他们远点？”
“彭澍，你不知道？”苏子川皱着眉，对他说：“太神秘，会被盯上。身处人群，不想变得特立独行被孤立，只能合群。你以为我真的傻？我只是给他们一点让他们以为可以成为我的把柄的东西，成为他们以为可以保守的秘密，从而和我平等融洽起来，不用那种奇怪的、爱审视的、不喜欢的眼光看我。我苏子川脑子不是水灌出来的，我不想明显地成为一个锋芒，你知道吗？那种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眼中钉。”
彭澍就是很多人眼中的一枚“钉子”。
彭澍嚣张、桀然、狂浪不驯，彭澍进了戒备森严等级严密的青云，还是像一只豹子一样。在学校里，每个人的笼子都挺小的，人们在规则里面老老实实，唯独彭澍家大业大，买的笼子也大。彭澍横着走路，竖着做人，又本身容不得沙子嫉恶如仇，苏子川觉得，别人要真有恨，有功夫恨他？多的时间都拿去恨彭澍去啦，还有空管苏子川那点风花雪月？
苏子川听说了彭澍又为他打架的事儿了，虽然迫于淫威，被揍了男生们也没有消息，但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他们也不是真的平头小百姓，忍气吞声一点儿逆鳞都不敢触，那几个男生正准备联合去校长那儿告彭澍。阿丹在班上隐约提了几句，被苏子川听到了。
他在想办法解决。
告彭澍不是什么好法子，彭澍要遭罪写检讨，指不定还要被彭叔叔臭骂一顿，要是傅校还亲自过问的话，彭澍估计处分跑不脱。而如果彭澍挨了，同为小气鬼，彭澍大概也不会停止报复和冲动。
都是大人了，这么你推我一把我踹你一脚算什么呢？
他做这个鸿门宴似令彭澍不喜欢的局，不过就是想以和解，双方都示弱，各退一步罢了。
以前的苏子川，倒是无所谓当眼中钉还是当吊车尾，现在，却学会了聪明地做人了。
毕竟浑身是刺，彼此都会伤得体无完肤。只有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才当刺猬，只有刺猬才张着浑身的刺互相试探，他不要自己那些初生牛犊的刺了。那些任性，伤害身边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那些信任的、重要的、唯一的人。总之，苏子川愿意乖乖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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