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仔细观察，才渐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刚才认错，是太没防备了。
苏夙面无表情地报告说：“看出来了吗？他不是你前姐夫，他是遭到LD清除的玩家，名为沈盛，目前正在等待着脑部手术的修复治疗，还不能跟我们交流。”
程北坤点头示意。
苏夙转身走出，从保镖手里把被五花大绑的李默带进来，直接丢在地上。
“这才是我姐夫！你们这么暴力的吗！”杜宇对渣男实在同情不起来，只是紧张地质问：“喂！你认得这个沈盛吗？”
李默嘴被粘着，红着眼睛使劲摇头，怕得全身发抖。
苏夙认真地说：“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的基因完全一致。”
完全一致……
杜宇抓住自己的短发，完全乱了：“我的天，看来世界上还真有丧心病狂的家伙，把科学畅想变成现实了？所以他们两个谁是本体、谁是被复制的！”
程北坤不屑地瞥了眼瑟瑟发抖的李默：“这个答案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杜宇忍不住着急，伸手撕掉李默嘴上的纱布：“渣男！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跟我姐姐结婚！你有什么目的！”
李默已经被苏夙打伤，被吓的的够呛，低头含糊其辞地辩解：“记不得了，我真的记不得了。”
“是吗，那让我帮你扒了裤子，挂到窗户外面想想清楚？”杜宇气得露胳膊卷袖子：“结婚的原因记不得，你骗鬼吧？”
苏夙阻止杜宇，竟然直接上前，卸了李默的胳膊。
脱臼的痛苦太难忍受，悲惨的叫声充斥着病房。
杜宇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虽然怀疑姐夫，不太忍心继续围观。
李默无法忍受疼痛，哭喊道：“我真的没有以前的记忆！我只知道，我要定期汇报——”
他话没说完，竟然在三人的注视中，真实的爆炸了。
这个人的大脑像被炸弹从里面顶开似的，一声震耳的响动，然后血肉模糊。
程北坤想也没想就把杜宇挡到身后，措手不及之余，严肃表情吩咐：“叫医生来，查清楚怎么回事！”
苏夙对眼前的惨剧没多大反应，答应说：“好的。”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程北坤厌恶地擦了下脸上的血迹。
苏夙毕恭毕敬：“先生，需要您把衬衫脱下来拿去化验。”
已经被搞脏的衣服程北坤也不想穿，抬手任苏夙帮自己收拾，冷静地嘱咐道：“我可以肯定，这男的就是冲着杜星去的，这两天注意好杜星的安全，把她保护起来，至于他死了的事，暂时别拿去刺激杜星，没准他们还真有夫妻关系。”
杜宇受惊过度、表情惨淡：“……”
程北坤：“别太担心，总能找到眉目。”
“他死了……”杜宇终于发出紧张微哑的声音：“一个大活人死了，不是游戏，不是假的，你们怎么毫不在意啊！”
程北坤从来没被他在道德方面质疑过，以至于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的关系，杜宇冷到彻骨，忽然就踩着血泊跑出了房间大门。
*
医院天台有处阴凉，坐在这里吹到的风却仍旧温热。
此刻正是日落，美丽的雾都被染上殷红。
杜宇的短发被吹得纷乱，眼神充满迷茫。
纸片人里的克隆人……
船女号里的异人……
离人村里的实验场……
黑水陵里的余飞尸体……
黑鲸号上的人造人……
……
所有的一切，当然记忆犹新。
它们串起来的故事如此绵延而精彩，像部惊心动魄的史诗电影。
可是，那在杜宇看来，应当和三次元没什么关系才对。
结果总是事与愿为，从副本出来后发生的一切，都朝着不对的路子发展着。
从前，杜宇自认为就是个小老百姓，心里没装太多生离死别、英雄梦想，现在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拿出在LD世界里的不管不顾，来对抗现实这个最恐怖的副本。
正沉思琢磨的时候，不远处响起程北坤的声音。
程北坤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态度非常诚恳：“小宇，现在你就害怕了吗？如果你害怕，你是不是可以理解，我不想让你接触这件事的原因了？别难过，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再让你看到类似的事情，你依然可以做想做的工作，好吗？”
杜宇沮丧低头：“我只是……没我以为得那么勇敢，看着我前姐夫在眼前咽气，简直没办法应对了……虽然他从前根本不是个东西，我还是……还是心里很难受。”
程北坤走近后抚摸了下他的脸，伸手把杜宇拉进怀里。
“这是人之常情。”程北坤：“难受就不要再接触了，我保证任何麻烦都不会到你面前。”
“那可不行！”杜宇忽地推开程北坤：“我不会丢你一个人的！想都别想！”
程北坤苦涩微笑：“那你的身世没很可能非常特殊，这点你接受吗？”
杜宇：“哪里特殊了？”
程北坤：“毕竟没有完成的巨蟹宫里，影射了你的出身，这让我很担忧。”
杜宇：“有吗？”
程北坤愣了愣：“那个婴儿，你忘记了？”
杜宇更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那是我？它不是智商只有F——秃秃！原来在你心里，我智商只有F！！！”
程北坤常遇到各种被刁难的场面，不过眼前自己挖的坑，还是有点不太会填。
杜宇抱起手不开心：“不过，这总比说柴犬是我好受一点。”
程北坤忍不住提示：“那个柴犬智力非常高，只是不会讲话而已。”
杜宇这次问都不想问，一下子就拉住他的手狠咬下去，然后不服地顶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呐喊：“我超聪明的！你这个未来的秃子只是嫉妒我！”
苏夙刚刚赶来顶楼，正想去和程北坤报告，却见程北坤像个正常男人一样把杜宇拉到怀里，轻轻揍了拳又亲了亲，全然不合时宜的恋爱着，丹凤眼便不由闪过丝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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