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没在乎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鲸鱼是否真的像白猫说的一样，就块垮台了。吴月僵持了好一阵，没话说，我给他们圆场，说事情得考虑几天，白猫挺大度的放我们走。
关于鲸鱼，吴月有电话号码，直通鲸鱼本人的。
免提了：嘟嘟嘟……嘟……
“谁？”
听到声音，吴月就皱眉了：“我找鲸鱼。”
“是吴家的人呐，大哥现在没空，正忙着呢。过段时间再打来。”
“慢着！”吴月叫着：“我找鲸鱼向来都是单线通话，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利接他的电话。”
对方没理会，还是挂断了。
据吴月所说，这个鲸鱼一向是自己接电话，从不给外人接的。他的手机随身携带两个，一个是摆设，联系小弟和身边的人，还有就是吴月拨通的这个号码，专门用来和各地的老大联系。这么重要的手机，绝不会假手于人。
“可能那只‘瘟猫’说准了……”吴月让我开的慢一些：“其实他提到鲸鱼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白猫的身份不一般了。鲸鱼这个人很隐秘，除了替身小弟和我们这些人知道之外，就是警方的档案上也没他的名字。白猫的身份起码和我对等，甚至比我高，他要么是这条道的顶层人物，要么就是鲸鱼的贴身小弟。反正……我也有点乱了。”
“那你就答应和他做生意呗。”
“答应？”吴月哈笑了：“我们吴家做生意向来不与人合作，你以为我手里的配方是怎么来的，都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这些配方是我们家族的根基，一旦给了别人，但我们姓吴的会很快被市场淘汰掉。”
“这个白猫会杀了你吗？”
“杀不杀的随便他。我们现在去工厂，把我妹妹的尸体碎片都找到，给她埋了。”
到底还是亲姐妹，她不这么做我就真的认为这女人毫无人性了。工厂那边，就食堂的厨师和两个小弟还在，工人们都逃跑了。我们处理吴雅楠的尸体的时候，吴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怎么了？”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奇怪，白猫的胳膊上没有印记。”
“什么印记？”
吴月指着自己胸前的那个地方：“就像你看到我的月牙型印记一样，男人的印记都纹在胳膊上。这是咱们这行的规矩，不止是我，所有入行的大佬都会纹一个，就是鲸鱼本人也会有纹身的。可那个男人身上没有……”
我说那也许白猫不是鲸鱼的人。这点被她轻易否定，也是我没专心听她说——不管是鲸鱼还是其他的大佬，都以胳膊上的印记作为了解身份的方式。知道对方是什么印记了，就考虑是合作还是不合作。当前国内的几个大佬分别是鲸鱼、企鹅、恶狼、九爷、响尾蛇。而鲸鱼的标志是月牙，企鹅的标志是十字架，恶狼的标志是爪子，九爷的标志是铜钱，响尾蛇的标志是一只眼睛。只要是男性大佬，都会在胳膊上有纹身，这里除了九爷的规矩是在左边胳膊纹身之外，其他势力都在右边。
白猫呢？完全没有。
“被想那么多了。”我说：“咱们还是先把你妹妹埋了再说吧。”
尸体很快被处理了，让小弟送去火葬场火化。吴月没心情离开，蹲着想问题，她觉得白猫不是无的放矢，吴雅楠既然知道我们这里的人员配置，而且轻易就收买了那么多人。在五哥死之前，这些事还能说的过去，五哥死了之后，居然还有小弟被轻易收买，毫不反抗，这不像是她手下人的做派。而且就算是大部分都被收买了，剩下没被收买的人也绝对活不成，要被清理掉。那么剩下来的厨师和其他两个人呢？除非……
“除非我的人都被人收买了。”吴月做出这个最终的想法：“你认为呢？”
别问我，我不理解你的世界。
“问题可能在接下来那三个人身上。”
两个小弟负责把吴雅楠的尸体送去火化，就剩下一个厨师了。她把厨师给喊了过来，问情况。
“大哥，你找我有事？”
“我问你，我们之前回到工厂然后又离开的时候，刺猬带人过来都做了什么？”
厨师眼神平静：“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一直在食堂做事。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我没出去看，以为是自己人，我没听到任何枪响，然后就有人在这里放话，声音挺大的，说让我们各司其职。”
“他们没杀人？”
“没有吧……我不太清楚。”
这样的回答可谓天衣无缝了，我是挑不出任何毛病。吴月却好像捕捉到了什么：“老陈，你在我这里做事多久了？”
“哦！有五年了，五年零六天，您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的？”
吴月递过去一根烟，厨师很自然的接过去了。吴月笑笑，让他离开。这下应该没毛病了吧。
可她的疑心更大了。她说，这个厨师虽然是她临时在外面找的，可发现这个厨师的当时，有太多太多的巧合，如今回想起来，才感觉有诸多疑点。这些年，吴月从没仔细观察过厨师的手，刚刚递烟过去的时候，她发现一个问题，这是一双拿枪的手，有厚厚的茧子。一个厨师怎么会拿枪，想必是有人故意安排在她身边的。
“你这里哪里是在养小弟啊，完全就是一个特务机构。”
吴雅楠死了，这个厨师还没有动作，说明控制他的人在座山观虎斗。但对方的身份和来历太不明朗，吴月也不敢贸然动手除去对方，万一是鲸鱼这样的人在背后操控，那麻烦就——换成我也会这样做，安插小弟在别人身边，可以让我知道很多事情。想什么时候杀人了，在饭菜里下毒就行。可吴月从来不在食堂用餐，她吃饭的地方没有固定的，也是怕人投毒。
半个小时后，吴月接到一个手机来电，当时就懵逼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什么也不说，只让我开车去一个饭店。去饭店见到的人又是白猫，但电话却不是他打给吴月的，吴月主动要求见面，于是白猫就安排了这样一个地方。
他很客气：“请坐请坐。”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先坐，坐下来说。”白猫让小弟给我们倒酒：“别紧张嘛，吃饭就要一心一意，开开心心的吃才对。你的脾气太暴躁，这样对你的伤可不好。”
他知道吴月有伤的事，可我们从未提起过。吴月没注重这个小细节，她有万分火急的事：“我大哥和二哥让人给绑了，你知道不知道？”
白猫坐好，点了烟：“这样啊……不是有鲸鱼罩着他们么，还出事，不应该嘛……”
“你少来，有事说事，别装模作样的。”吴月声音低沉，到了她忍受的极限了。
白猫让手下人都出去，门掩上后，他才有心情说事：“我对你说了鲸鱼不行了，你就是不信啊，这下相信我的话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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