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里看到的同学哈哈大笑。
童军恼羞成怒,爬起来拎起椅子要打智聪,智聪伸手抓住椅子,童军挥舞了半天也挥舞不起来,气得破口大骂:“你个臭流氓,臭不要脸的,以后你爱上哪耍流氓,就上哪耍流氓去,别他妈找我玩儿。”
智聪闻听此言如五雷轰顶,松开椅子回座位黯然神伤去了。
童军张牙舞爪还要用椅子砸他,被牛秀军拽过椅子训了两句,也回座位生闷气去了。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智聪正趴在炕上写作业,忽然一声闷响,抬头一看后窗户上一块玻璃开了花。
他一跃跳上炕,跑到后窗边查看。
童军笨拙的身形拼命扭着跑,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闹着玩儿,竟闹出如此大的仇恨,智聪从此下课后再也不跟任何人打闹了。
每天到学校成了他沉重的心理负担,他打心眼里害怕黄俊英老师的冷言冷语,害怕同学们的白眼儿,更害怕别人对他的冷落。他甚至想放弃学习,去找个工作,挣了钱买自己喜欢的书看,和书中的人物对话,没有欺凌和嘲讽,该有多好。
唯一慰藉的是和冯岳军能说到一块儿。
冯岳君也喜欢看课外书,不过他没有智聪那么痴迷,他家里书多,有时间就看一会儿,权当是紧张学习中的放松。
冯岳军家离智聪家很远,在苗圃的西北角,智聪家位于苗圃的东北角。
苗圃占地面积很大,里面一片一片培育着小松树苗,每片中间有过道隔开,过道的两边还种着修剪的整齐的小榆树。
每天放学路过家门口,智聪并不回家,而是陪着冯岳军在苗圃的小道上边走边聊,一直把他送到家。
这阵子,他俩的话题离不开李自成。
冯岳军家有姚雪垠著的《李自成》第一卷上中下三册,智聪现在在读第一册。
智聪说:“我长大了,要做李自成那样的人,领着千军万马打仗,杀尽世间的不平。”
“你要是当李自成,我就给你当军师,出谋划策,让你总打胜仗。”冯岳君对自己的聪明很自信。
智聪一向被冯岳军的聪明所折服,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脑袋这么好使,冯岳君得意的告诉他:自己到了七八岁还在吃老妈的奶,营养不同于一般的人,因此格外聪明。
智聪听父母聊天,知道自己只吃了几个月的奶,母亲就急着上班去了,一直是靠奶奶喂奶粉长大的。
他为自己没能多吃上母亲几年奶而深感遗憾。
智聪把冯岳军送到家,又在他家的一大排书籍面前留恋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告别,自己孤零零的从苗圃走回家。
每天吃完晚饭,他必须学到半夜。这是父亲的硬性规定。
父亲不知在哪儿听说某某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是付出了无数的艰辛,才金榜题名的。
这孩子每天学到后半夜,她父母心疼她,不让他学那么晚,她就用哭来对付。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
父亲没要求智聪学到后半夜,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每天晚上智聪写完作业就开始做课外题,待九点钟父亲睡了觉,他偷偷摸摸拿出借来的小说,开始遨游于故事的海洋中。
父亲发现过一次他偷偷读小说。
自然是锅贴加审讯,智聪没敢说小说是冯岳军家的,他怕让父亲断了后路,因此撒谎说小说是附近一个同学家的。
父亲命令他送回去,以后不许再看。
父亲监督他出了大门,他直奔牛虎顺家,摸着黑把小说塞到杖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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