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从耳朵边拉开看了眼屏幕，声音没错，名字没错，看来我的耳朵也并没错。
“喂？”嗓子有点哑，我赶紧捂住话筒咳两声，继续说，“你发个地址，我自己过去。”
虞嘉亦过两秒才问：“你怎么过来？坐地铁还是公交？”
就这样他都要挤兑我一句。不过我不生气，我这人是抠，但抠下来的每一分钱都在我自己口袋里，我捂着高兴。
现在接电话我也挺高兴，就笑着回他：“不远我就走路去。别啰嗦，记得发地址，我去洗澡。”
我先挂电话，握着手机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不存在什么不真实感，虞嘉亦找我，就跟我要找那个地产经理一样，迟早会来这一次，只不过两者目的不同，但对我来说，性和钱我都缺，所以都不能放过。
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洗完澡，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钟头，手机上果然有虞嘉亦两条信息，一条是某酒店地址和房号，另一条十分钟前问我到哪了。
我没回信息，下楼走到路边拦了辆的士，那酒店其实不远，但我今天犯懒，还是愿意花上一个盒饭钱图个轻松。
顺利找上门，等待虞嘉亦开门的间隙，我饶有兴致地往走廊两侧其他房间门口瞄了一眼，想象每一扇门后可能住着什么人，在做什么事，再看眼前这一间，马上就要上演一场无比激烈的默剧表演，而我是主角之一，顿时忍不住笑。
虞嘉亦时机挑得特别精准，突然拉开门，对上我来不及收起的笑脸，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想到好玩的事。”
我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将他浑身上下扫了个遍，有些失望，我以为他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但他却依然衬衣西裤，仿佛把我叫过来，其实是为了跟我讨论我的职业规划。
虞嘉亦不置可否，侧身给我让出位置，我从善如流走进去，一边打量这来过一次就所谓的老地方，一边脱掉外套，不请自便地坐到床尾。
几步距离远的办公桌上亮着台灯，笔记本电脑屏幕已经锁上了，桌面是镜子一样的湖面，夕阳西下，在湖泊最远的边缘投下橘黄的光晕。
虞嘉亦年纪轻轻能做到五百强企业首屈一指的大总监，出卖自由似乎在所难免。
“你在加班？”
我说着把外套脱掉，因为今天是有备而来，所以里边穿得还算体面—当然只限我的新内裤，然后爬进松软的被窝，靠在床头看虞嘉亦。
他还在门口站着，也看着我，神色莫测，不晓得是不是被我这番坦然惊到，又或者已经在心里后悔打那个电话。
“虞总监，”公司之外，尤其是我俩现在这目的不纯的场合，喊他总监让我有种诡异的兴奋，“我洗过了，你洗不洗我是不介意，不过最好用套，上次那样……”
虞嘉亦终于从石化中还魂，扯着衬衣领口走过来，却是又坐回到办公桌前，没开电脑，拿手机划开屏幕，头也不抬的问我：“我还没吃饭，你要不要来一点？”
“外卖？”我有些好笑，“我这不都送过来了……”
虞嘉亦扭脸看过来，好看的脸却没有好看的脸色，跟谁得罪他一样。
“说这种话很有意思？”他声音低沉，似乎在生气，盯了我两眼又低头翻手机，“吃什么？算了，你要说人肉肯定没有，还是我来点。”
什么都是他在说，问我就是个意思，但这意思显然很没意思，我索性躺下来，觉得不是太舒服，又翻身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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