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骂得起劲,我这边全当听不见,但睡又没法睡,就拿了本书出来翻。
我喜欢看小说,越荒诞离奇的越好,因为看完往往对现实中的事就比较能接受。
外头铁门被砸得砰砰响,声音居然能盖过我姑的咒骂,这暴躁程度,我猜也就只有石磊做得到。
不由得头痛。
跟这母子任意一个单挑,我倒还能勉强应付,但他俩要是联手上场,我估计我今天真有可能爆血管。
砸门声还在继续,我装死不动,我姑大概受不了门外的人气势比她还足,愤恨骂了句脏话,气冲冲去开了门。
来人却是楼上的王大爷,进门就几乎把手仗戳到我姑脸上,破口大骂问她又来发什么疯。
要说还有什么人能克我姑,王大爷大概算一个。
反正大家都不在乎面子,咒骂撒泼,各有奇招,关键看是在谁的地盘,谁就有主场优势。
王大爷有个特点,年纪到了缺门牙,骂起架来唾沫横飞,简直是他的终极武器,一般人顶不住。
我姑好歹撑了几分钟,终于在王大爷如臻化境的骂词,以及挥洒自如的武器双面夹击下丢盔卸甲,骂骂咧咧冲进洗手间洗脸去了。
王大爷趁这空档,拿手仗往我腿上敲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骂:“哑巴了?平时看你嘴巴厉害的,今天被那疯婆子骑脖子上,你倒屁都不放一个了?我要不来,这楼上楼下哪个不被你气死!”
这老楼房隔音差,家庭隐私基本没有,今天这家夫妻拌嘴,明天那家婆媳打架,不消一刻钟,全楼的人就都知道了。
王大爷因为跟我爷爷关系好,也算是看着我长大,跟我爷爷不同,他对我和张元的事一直看不上眼,那两年真的是见面就骂,后来看我照顾爷爷还算尽心,他对我的态度才好点。
没想到今天倒是他如神兵天降,救我于水深火热。
因为王大爷坐镇,我姑铩羽而归,我也终于耳根清净,听从医生建议,静养了一下午。
元旦眨眼就到,今天开始,我就不是昨天的我,而是一个因为有助理所以有身份的副经理。
可能是太兴奋,早上起来眼皮直跳,连带着心脏都跳得有点欢。
毕竟好事么,几年才有这么一回。
下楼时碰到晨练的老头老太,看我今天穿得人模狗样,个个对我行注目礼。
“这是要相亲吗?”其中一个老太问,自以为声音小地又跟旁边人吐槽,“早几个月我还给他做媒,女方可好了,要样子有样子,要工作有工作,他还看不上……”
老太倒是没夸张,但我记得我请她和那姑娘吃了一顿饭,人家姑娘问什么我答什么,连跟张元那段都没瞒着,最后倒是这老太气得先甩袖子离开,而我和那姑娘的缘分,从饭桌边起,又在饭桌边结束了。
快到公司楼下,梁铭从大堂里远远冲出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往边上走。
“干嘛这是?”我扯扯被他拽皱的衣服袖子,好笑地问他,“你这是专门等我呢?有事?”
梁铭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急,问我:“你手机怎么不开机啊?”
“手机?”我一愣,恍然大悟,“估计没电了。电池老化,有时候突然就自己关机。不过到底什么事,还要你出来接我。”
梁铭满面愁容,这家伙虽然比我小两三岁,有时候看着比我还老态,愁肠百结,天要塌了一样。
我推他,嘻笑道:“不会是升职的事吧?不可能啊,通知都发出来一个礼拜了,难道还能收回去?”
“你别笑!”
梁铭还是苦着脸,上次看他这样,是他跟他女朋友去看房受打击。
预感有点不妙,我敛笑问他:“被甩了?这次又因为什么?”
“不是我的事。”梁铭冲道,接着叹了口气,看着我说,“有人往公司寄了一封信,关于你的。”
信?
我飞快想了下,能让梁铭这样如临大敌的信,估计不会是什么表扬信,况且拾金不昧这种事,我也就小学时做过一回,还被我奶奶骂败家玩意儿。
“张元。他以前给你写的那些东西,被复印了几十张,现在大佬们估计都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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