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王经理中间消失的时间太长,楼上大爷已经问过我数十次,我每次都这么解释,他听多了就以为我是瞎糊弄,现在王经理终于回来,我怎么都得见上一面。
但我有点为难,这个时间不早不晚,请假还是遛班都不划算,请假要上头批,虞嘉亦问起来也麻烦,遛班就得看运气,不被发现就没事,发现了公司要开除也是有理由的。
王经理是个明白人,猜到我犹豫,就说真的是很短的会,前后要不了半小时。
我于是给梁铭发了条信息,让他有事帮我撑一下,我见完人就回来。
但这一见还真没那么快。
王经理办公室离得倒是不远,可快到的时候他又给我打电话,说临时有急事出去,让我在办公室先等他一会儿。
我来都来了,不想白跑一趟就只能等,一个人被安置在小会议室里坐着。
玻璃门外人来来去去不少,这家地产公司在本地名气很大,近几年赛着高起来的建筑很多都是出自这家,有实力就不怕没关系,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地产公司独独他们能拿下我们那片拆迁再造工程。
说起这个事,我其实也是被迫做代表。
因为过去爷爷在邻里邻居间威望颇高,对外的大小事都有他牵头,而且每每都能办成,他打下的这块金字招牌,在他走后毫无意外地由我继承,一来大家是卖爷爷面子,二来这片贫民窟年轻力壮的人已经不多,一众老弱病残里我算是有点文化的。
只是这个代表确实不好做,鸡毛蒜皮的事一大堆,今天这家拌嘴,明天那家动手,再不然两家为个蒜头也能吵一架,吵完了还得来找我评理。
这些其实也还行,但涉及到钱的事就难办,各家各户都有小算盘,拆迁要不要签字,谁先签,怎么签,都是问题。
如果按我自己的想法,只要人家钱给到位,我早签字住豪宅吃大餐躺平享受去了,可我没办法让别人也这么想,一人有意见,这事就办不成。
王经理还没回,梁铭却给我打电话,说晚上聚餐,地址确定了再发给我。
“聚什么餐?”我有点奇怪,“月底就是年会,现在聚餐,公司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伊恩请客,”梁铭八卦地压低声音,“据说瑟琳娜和他一起请。”
这两个都是有钱人,应该可以期待晚上的大餐了。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已经到下班时间,王经理总算现身,同行的还有另一个男人,比他年轻些,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
“冯先生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王经理进门就跟我握手,亲切得像见到许久不见的亲人,又跟我介绍,“这位是刘经理,因为我个人原因换岗,以后咱们这个项目会由他跟进,今天请你来就是介绍二位认识。”
我还没理清这中间的牵涉,刘经理已经伸手过来,我只能也握上去。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这个刘经理天生神力,我差点怀疑我的手骨都要被他捏碎。
“久等了,”刘经理还不放手,说话也没一点笑相,“冯先生是吧,以后可能要长期打交道了。我先说明,我这人没王经理好耐性,冯先生看起来应该好说话,这就好办,因为我最讨厌磨磨唧唧,刚才就是赶去搞定这么个垃圾才耽误你的时间。”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换人恐怕也不是随便换的,王经理好说话,事情却办不成,但刘经理从外形到气质再到谈吐,分明就是为收债逼租而生的。
这所谓的短会原来是场鸿门宴,区别就在于他们的目的不是我,而是要我充当传达的角色。
领悟了刘经理的谈话精髓后,王经理十分客气地把我送出门,不忘跟我推心置腹,拍着我的肩膀徐徐善诱,说他们上头对项目很重视,已经责令刘经理务必农历年前搞定全部住户,年后就破土动工。
“这个刘雄手段高不简单。”王经理摇头叹气,语焉不详,“看你人不错才跟你说,还是先顾自己吧。”
王经理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想不出这姓刘的还能怎么手段高。
路边等车时才有时间看手机,梁铭已经发了聚餐的地址,点开一看果然是大餐,公司附近一家卖场顶层的自助餐,人均两百八。
虞嘉亦也给我发了条信息:“来公司,晚上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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